催眠在主流醫學中贏得一立足點

(Benedict Carey編撰,洛杉磯時報-Los Angeles Times)

    催眠將某些人從平靜以及專注帶到了忘了自我的狀態,一個莊重的聲音引導著放鬆、深呼吸,以及想像一道瀑布能夠帶領到中學時的景象,能夠像扶乩板一樣,能夠像伍迪愛倫的例行工作一樣。

    然而這同樣的技巧,同樣的聲音,能夠讓其他的人登上高山。Priscilla Morton是一位48歲紐奧爾良的社會工作者以及登山家,她在一次登山探險活動中墜落嚴重損傷了腳踝,之後她害怕站在路邊,害怕走到街道上,更不用說要登山了。

    在使用了催眠程序之後,她能夠登上厄瓜多爾19347英呎的Cotopaxi頂峰。Morton說:『自我催眠是唯一讓我克服恐懼、寒冷、險峻以及疲憊的方法』。

    昔日主要應用在愉樂界、神秘學、新世紀治療者,今日的催眠已經在主流醫學上贏得了一個立足點。在教學醫院裡頭,像是紐約的Mount Sinai醫學院、以及Harvard醫學院,都有催眠師使用催眠協助手術病患快術康復。現再在美國就有1000位左右的認證催眠治療師接受醫生的轉介個案,從腸躁症、心臟疾病,一直到生產及癌症疼痛的處理。在一些研究裡,有50%到70%的人在接受過催眠後說,催眠能夠幫助他們感覺到舒適以及快速康復。這樣的報告更增進了催眠在各方面的使用,像是體重控制、戒煙,都有很好的成效。

    但是就這些有力的證據,而將催眠治療的收費訂在100美元就是合理的嗎?大部份的醫生們是保持懷疑的,他們說,有很多人去學習處理慢性疼痛,有很多人學到了哈欠連連。為了要得到更廣泛的認同,催眠治療師們必須要接觸更多的人。一位Mount Sinai醫學院的生物醫學副教授Guy Montgomery說:『在此時,催眠治療還不能完全被精神科醫生及外科醫生們所接受。』

    或許需要教導所謂的被催眠能力或是接受暗示能力的觀念,在過去十幾年來,有很多的研究報告裡顯示,在各種年齡層的男性或女性都能夠學習並且很容易的就可進入到深度的催眠狀態。

    一位在紐約Binghamton州立大學的心理學家Steven Lynn,他正接受聯邦資助研究一大型專案,他說:『現在要找出來的是,什麼因素使得他們能夠從淺度的接受暗示能力,進入到高度的接受暗示能力。』,『不僅是要增加接受催眠獲益的人數,而且要擴展催眠的應用範圍。』

    長久以來的研究觀點都認為,接受暗示能力是一項穩定的特性,就像是智商或是跳躍能力一樣,但這卻沒有足夠證據證明如此。目前只有少量證據顯示,接受暗是能力與天生的易受欺騙性(gullibility)或是與一個人的幻想能力有關。個體性格也不是一項決定因素,研究也發現,像是神經系統、好奇心並沒有與接受暗示能力有強列的關聯性。

    特別是態度,似乎是一項要素。自從奧地利精神醫生Franz Mesmer在18世紀時,開始使用這項出神的技巧來處理焦慮、歇斯底里,這項技巧就被江湖郎中、治療者、甚至是好萊烏編劇們來發揚光大,他們將它拿來當做洗腦或是操弄個體的工具。

就像是做白日夢一樣

    心理學家在教導催眠的接受暗示能力時,通常會以一個簡單說明催眠是什麼或催眠不是什麼來開始。催眠並不會將一個人變成像機器人一樣或是一條狗,它比較像是日常的經驗一樣,就像在做白日夢一樣。

    例如,治療師也許會要個案釘著牆上的一個點看,接著會做漸進放鬆,讓個案的手感覺到愈來愈輕,就像是懸吊著一顆灌滿氦氣的氣球一樣。高度被催眠程度的個案通常會在此時除去對催眠的神秘感。Morton描述她在一次最近一次美國醫學催眠期刊的 一次經驗:『你並沒有失去控制,就像是在看電影一樣。』『就好像你在飄流一樣,暫時被特定的影像轉移注意力或是迷失在你的思緒中。就好像是你開車從家裡到工作地點時,不記得你是怎麼到達的。那是非常自然的狀態,我們無時無刻都會遭遇的。』

    使用神經科學造影技術,已經可以將催眠中人的腦部拍下影像。那樣的攝影顯示了大腦皮質活動的減緩,大腦皮質是腦部的主導者以及計劃者,而在主導注意力集中的部位活動增加。這結果使得研究催眠的心理學家感到合理。

    當個案處於催眠狀態中時,通常會專注在腦中鮮明的影像,這導致了高度專注。皮質層的活動降低,伴隨著警覺性也降低。實際上,心理學家說,在催眠狀態中的人是有知覺的,可以聽到並且瞭解暗示語,像是『你在手術之後會感覺到很強壯很健康』或是『當你在考試時會感覺到平靜放鬆』,而不會感覺到懷疑的。如果暗示是有幫助的,這理論就行得通了,暗示語就會變成個案的潛意識記憶的一部份。

    一位使用催眠已經超過20年的洛杉磯心理學家,也是UCLA醫學院副教授的Marc Schoen說:『這些全都是發生在潛意識底下,所以暗示並不是個案所能想到或記得的東西。』

減緩過度反應的程度

    就像是其他專攻催眠的治療師一樣,Schoen已經處理過每一中狀況,從社會焦慮症到癌症疼痛處理及癌症處理。一般來說,他處理個案一個星期一次,要六至八個星期。當效果出現時,治療效果減緩針對特定人物、情境、或藥物的過度情緒,像是疼痛、失眠、或焦慮。透過練習,很多人都可以自己做到。實際上,他們接受治療師的方法,將自己導入了一個短暫的出神狀態,在整個過程裡,他們增強了暗示或是他們認為有幫助的想法,這就是自我催眠。

    Schoen也會使用傳統的認知療法,讓個案在意識層面下體認到這些相同的情緒觸發點,接著就全然的避開它們(如果可以的話),或是在感覺到難過之前就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說,但當催眠成功以後,不需要去花費意識的力量去讓痛苦情緒反應停止。他說:『這些情緒不會發生,你不會感覺到相同的恐懼與憂慮的。』『那種感受就是一種去敏感的形式。』

    一位眾所皆知的影視演員Henry Polic二世,在1980年代演出一系列『Webster』戲劇,他在去年夏天因位惡性皮膚癌被轉介給Schoen。Polic因為吃藥以及放射治療,導致全身無力、噁心,加上他嘴巴嚴重的腫瘤,使得他在說話及吞嚥上有困難。當他被催眠之後,這位演員想像自己在佛羅里達州的天空中,正當日落時,這景象就是他記憶中幾年前度假時的景像。在那期間,Schoen告訴他說,沙地上的水流洗淨了他身體的病痛,並且讓他的身體組織放鬆了。這樣經過了幾次的催眠面談,Polic估計腫瘤消去大約一半,他喉嚨後方的腫瘤也消失了。他說:『不見了,我是說,不見了;我又可以吞東西了』,『我不知道是怎麼變這樣的,但就是發生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些醫生說,讓注意力分散也許扮演著一個重要的角色。例如,大家都知道,當大腦在專注之下會虛擬地將疼痛信號給切斷。很多運動員及軍人都瞭解,在一場爭鬥之後會愕然發現身上有傷口,而這傷口都是在傷害發生之後發現的。如果沒有其他因素,那些對催眠有反應的人已經學會讓自己逃到他們的想像空間裡一陣子。但這裡還有其他因素,很多心理學家宣稱那就好像是安慰劑效果,是自我實現的信念讓這狀態發生的。

    1995年時,一個康乃迪克大學的研究員重新檢查了六份減重的研究報告,這些研究是比較使用與不使用催眠時認知療法的效果,確認出過度飲食的觸發點,並且去除它。有百分之70的過重個案,在接受催眠後減掉較多的體重,並且比那些只使用談話治療的個案保持更久的減重效果。

    Mount Sinai醫學院2002年在20份催眠以及手術疼痛的研究報告裡發現,在標準的手術後照顧裡使用催眠,會加速百分之90的恢復速度,這是就疼痛的程度、焦慮程度、以及止痛劑的需求來評估的。

    一位做此研究的作者Montgomery說:『催眠似乎改變了期待心,與安慰劑的效果一樣』,『而且這改變也讓個案真實的體驗到強列的效果。』

    就像是其他的心理學家一樣,Montgomery現在正在進行針對手術個案的催眠研究,這些個案都是乳癌患者。在手術前一天,一位受過訓練的催眠師將個案導入催眠狀態大約15分鐘,告訴他們會在手術後感覺到『健康、充滿能量、強壯』。

    身為一位癌症患者,催眠幫助Polic從迷霧的生活中走出到活力的生活,時時帶著笑容。他不像是位百萬富翁,而他的皮膚並沒有燒焦,而他也沒有因為腫瘤而殘廢。他使用催眠CD,並且學習到讓自己在需要的時候進入到短暫的催眠狀態,而且有顯著的效果。